男子体检一切正常却总说身上痒专家赶来仅看了一眼:快隔离!
他立刻转过身,用一种近乎命令的的口吻,对着旁边满脸错愕的刘医生,沉声说道:
那晚他处理完一个紧急项目,带着一身疲惫回家,洗漱完毕后躺在床上,正准备入睡。
那感觉很奇特,不像被蚊子叮咬后的那种明确的刺痛和凸起,也不像皮肤干燥时的那种成片的粗糙感。
可当他手一离开,那该死的痒,又从另一个地方冒了出来,有时在小腿,有时在手臂,有时甚至在头皮上。
他刻意地早睡,让妻子换回了原来的牌子,甚至把床单被罩全部用开水烫了一遍。
它变得像一个狡猾的游击队员,在他身体的各个角落里流窜作案,让他不得安宁。
白天在公司开会,正当他聚精会神地听着报告时,一股强烈的瘙痒会突然从腰间袭来,让他忍不住在椅子上扭动,仪态尽失。
那痒意在夜深人静时会加重数倍,像是无数只微小的虫子,在他的血管和皮肤之间开着一场喧嚣的派对。
专家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女医生,态度和蔼,她仔细检查了张伟的全身皮肤,除了几道被他自己抓出来的红痕,什么异常也没发现。
“先去做个过敏源测试,再查个血常规和肝功能,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引起了过敏,或者体内有炎症。”
医生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困惑,她给张伟开了一些抗过敏的药物和止痒的药膏,嘱咐他回去再观察看看。
“你这个情况,从生理指标上看,是完全健康的。”医生指着一沓报告单,对他说道。
“神经性皮炎”,或者叫“心因性瘙痒”,这是医生最后给出的,一个听起来十分玄妙的诊断。
医生解释说,现代人生活压力大,长期的焦虑、紧张情绪,会通过神经系统反映在皮肤上,产生瘙痒的感觉。
可当他把这个结果告诉妻子时,妻子那忧心忡忡的眼神里,似乎也多了一丝恍然大悟。
她给他买来安神的香薰,睡前为他播放舒缓的轻音乐,周末拉着他去公园散步,甚至还托人找来一位心理咨询师。
每当夜深人静,那该死的、无孔不入的痒,就像一个嘲讽的笑声,在他耳边反复回响,提醒着他,他并没有被治愈,甚至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。
他才四十一岁,正是一个男人年富力强的时候,却感觉自己的人生,已经提前走到了黄昏,灰暗,且看不到任何一丝光亮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,张伟的病情,成了笼罩在整个家庭上空的乌云,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他不敢再参加朋友的聚会,因为他总会在觥筹交错之间,忍不住地在身上四处抓挠,引来旁人异样的目光。
他不敢去理发,因为理发师的热情询问和触碰,会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,生怕自己突然痒起来,在众人面前失态。
甚至,连和儿子一起在沙发上看电视,这种最简单的家庭温馨,也成了一种奢望。
他总是坐立不安,身体像上了发条一样不停地扭动,儿子不解地问他:“爸爸,你怎么了?身上有虫子吗?”
她不再相信所谓的心理问题,她坚信,丈夫一定是得了什么罕见的、查不出来的病。
她开始在网上疯狂地查资料,加入各种疑难杂症的病友群,用各种偏方给丈夫调理身体。
家里终日弥漫着一股浓重的中药味,可张伟的痒,却像一株扎根在体内的顽固藤蔓,丝毫没有枯萎的迹象。
而另一边,张伟的主治医生,那个年轻有为的皮肤科医生刘医生,也同样陷入了深深的困扰和自责之中。
一个病人,主诉症状如此强烈,痛苦如此真实,可所有的现代医学检测手段,都指向一个结果——健康。
每次看到张伟和妻子那充满期盼又逐渐黯淡下去的眼神,刘医生的心里就堵得慌。
然而,所有的线索,最终都指向了那个他自己也不太相信的诊断——心因性瘙痒。
一个深夜,刘医生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脑,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,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。
就在他身心俱疲,准备合上电脑回家的时候,他的目光无意中瞥到了书架顶上的一张合影。
王教授是国内皮肤病和传染病领域的泰斗级人物,几十年来,他经手过的疑难杂症不计其数。
他从不迷信仪器和报告,他更相信自己的眼睛、自己的手,和自己几十年积累下来的经验。
他常常对学生们说:“机器是死的,人是活的。病人的身体,会通过各种细微的方式,向我们讲述病情。你们要学会的,是去倾听和观察,而不是仅仅去阅读一张纸。”
对,只有王教授,他那双阅尽无数病灶的“火眼金睛”,或许能看穿这重重迷雾,找到问题的关键所在。
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,听筒里传来一个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:“喂,哪位?”
“王......王教授,您好,我是刘明,您还记得我吗?我是您以前带过的研究生。”刘医生的声音有些颤抖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随即传来爽朗的笑声:“哦,是小刘啊!我记得你,那个爱提问的小伙子嘛!怎么想起来给我这个老头子打电话了?”
他定了定神,用最简洁的语言,将张伟这个奇怪的病例,向王教授做了一个详细的汇报。
他讲述了病人的痛苦,讲述了所有检查的正常结果,也讲述了自己作为主治医生的无奈和困惑。
“王教授,我知道您已经退休了,不该来打扰您。可是这个病人实在太痛苦了,我......我实在是没办法了。”刘医生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恳求。
“我恳请您能来医院一趟,哪怕......哪怕只是看他一眼,或许就能给我们指点一个方向。”
他激动地连声道谢,挂断电话后,他感觉笼罩在心头多日的阴霾,仿佛被撕开了一道口子,透进了一缕久违的阳光。
但这一次,不是因为焦虑和绝望,而是因为一种名叫“希望”的东西,在他们心中悄然升腾。
张伟和妻子早早地就来到了刘医生的诊室门口,两个人的脸上,都带着一种混杂着紧张、期待和不安的复杂神情。
这几个月来,他们经历了太多的希望和失望,每一次满怀期待地走进医院,最后都带着更沉重的绝望离开。
隔着一层老花镜的镜片,那双眼睛依旧显得清澈而深邃,仿佛能洞察人心,让人在他面前不敢有丝毫的隐瞒。
他先是和蔼地对张伟夫妇点了点头,示意他们坐下,那平静的目光,似乎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,让张伟夫妇原本紧张的心情,稍微平复了一些。
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,王教授并没有像其他医生那样,立刻低头去翻阅那些复杂的报告数据。
“张先生,你仔细想想,在开始出现这种瘙痒之前的半个月到一个月里,你家里,有没有添置过什么新的,或者是......旧的物件?”
“旧物件?没有啊......我们家的家具电器都用了好些年了,没添什么东西......哦,对了!”他突然想起了什么。
“大概三个多月前,我从一个朋友那淘来了一件二手的古董家具,是一个小小的床头柜,据说是从欧洲那边运回来的,我觉得挺好看,就买下了。”
“你最近,有没有去过一些特别潮湿、阴暗的老房子,或者是什么地下仓库之类的地方?”
张伟摇了摇头:“没有,我平时就是公司和家两点一线,周末也顶多就是去公园或者商场,没去过您说的那种地方。”
王教授的表情依旧平静,他继续问道:“那你身上的这种痒,你仔细感觉一下,它更像是一片一片的烧灼感,还是像被针一下一下地扎,又或者,是像有无数小虫子在皮肤下面爬?”
之前的医生,都只是问他“痒不痒”、“有多痒”,从未有人问得如此具体,如此贴近他真实的感受。
他激动地抬起头,急切地说道:“对!就是最后一种!像有小虫子在爬!密密麻麻的,抓也抓不到,赶也赶不走,就是这种感觉!”
他没有再说话,而是站起身,对张伟说:“你,把上衣脱了,背对我,站到窗户边去。”
诊室里的窗户正对着东方,明亮的阳光毫无遮挡地照射进来,将室内的每一个角落都照得清清楚楚。
他的后背皮肤看起来非常正常,甚至可以说保养得不错,光洁而平整,除了因为最近的抓挠留下几道浅浅的红痕之外,没有任何皮疹、红点或者其他肉眼可见的异常。
这个后背,他们已经看过了无数次,在各种专业的皮肤镜下也检查过,结论都是一样的——正常。
王教授缓缓地走到张伟身后,他从白大褂的口袋里,掏出了一副度数很深的老花镜,戴了上去。
那是一种混杂了震惊、凝重和极度严肃的表情,他那双透过镜片看过来的眼睛,变得前所未有地锐利和紧迫,仿佛发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。
他立刻转过身,用一种近乎命令的、不容置疑的口吻,对着旁边满脸错愕的刘医生,沉声说道:
“立刻!马上将病人转移到负压隔离病房!启动二级接触隔离预案,所有接触过他的人员,包括家属和你们这些医生,也要立刻进行登记观察!这不是普通的皮肤病!”